可是饶是这样,寂的眉头依然紧锁,心情看起来仍然是那么的不美丽。
“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这群蝼蚁讲道理?”寂发出一声叹气,然后伸手从腰间摸出一个皮囊,自言自语道,“反正一会都是要死,先放你们再苟活一会吧,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渴了,还是先让我喝两口酒润润喉,简,你渴不渴,要不要也来一口?”
一直在寂背上默默不说话的简总算点了点头,出声应了一声。
听到简的回应后,寂拧巴在一起的眉毛总算舒展了一些,他直接拔开水囊的瓶盖,自己没喝,先小心翼翼的凑到简的嘴边,改变水囊的角度好喂给简喝。
他满意的侧头看着简的脸,表情里不觉就带出一丝宠溺出来:“这个酒是从红鼻子山姆那里弄的,这酒陈了许久了,里面加了不少高地铃兰的花蜜,他说了高地铃兰的花蜜对天生体寒的治疗最为有效了,你多喝一点,以后天冷起来你就不用再被冻得瑟瑟发抖了。”
安妮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,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,那是一股淡淡的甜香。
虽然这个世界的酒跟她原来那个世界的酒品种不太一样,但是安妮一贯对吃的总是很上心,这将近一年来,安妮总算把这个世界的酒品种、好坏给摸了个大概。
安妮闻着这甜甜而馥郁的花蜜气味,里面混杂着浓烈的蜜饯甜香,还略带有一丝香草气息和水泡的朽木一般的香气,即细腻又温暖,闻着就令人心醉,看起来这应该是甜葡萄酒的一种,甚至很有可能是贵腐酒。
简就着嘴边的水囊,轻轻的抿了几口,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多大兴致喝酒,只几口她便摇了摇头,示意不肯再继续喝了。
寂也不再勉强简,端起水囊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。
安妮这才发现寂的水囊跟自己用的、包括她见过的所有水囊都完全不一样,寂的水囊居然是几近透明的——一个透明的葫芦,并不是玻璃材质的葫芦,看不出那是什么做的。
因为水囊是透明的,所以里面的酒液安妮给看了个一清二楚,琥珀色的酒液随着葫芦的动作晃荡着,散发出迷人的金色光泽,简直非常的漂亮。
寂捏着透明葫芦的嘴处,喝了好几大口酒,发出一声叹息:“真是好喝呀!”
随即他又扫了唐娜一眼:“怎么样,一会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,要不要也来一点酒?”
唐娜此时趴在瑟兰的怀里,大气都不敢出,只拿眼睛不断的瞪视着寂。
“好吧,既然女士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路了,我总不好这么不识时务。”寂的脸上露出一股兴奋的、迫不及待的表情,“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,你放心,我动作会很快的,不会让你有什么痛楚的。”
“你到底想要对唐娜姐姐做什么?!”瑟兰抱住唐娜的上身,眼睛里满满的全部都是惊骇和担忧,狐疑不定的观察着寂的表情,没等到寂回答,他立刻大声嘶吼道,“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!!!”
“这位女士,你放心。”寂根本没把瑟兰放在眼里,他充耳不闻的俯下上身,仔细的瞄了一眼唐娜的脸补充道:“这次我可跟以前不一样,我也是有一定的收藏要求的,你是绝对不可能收你作为我的收藏品之一的,你实在是太普通了,那样岂不是等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吗?”
“不过,我对你的那颗心脏非常的感兴趣。”寂挑了挑眉毛,饶有兴趣的说道,“让我掏出来看看你的心脏到底好看不好看,你要不要也看一看?”
心脏?安妮的心里一个咯噔,所以这个寂的哀嚎不止一种,除了做战利品以外,他还喜欢挖别人的心脏?
唐娜痛苦不堪的躺在地面上,乍听到寂的这句话,人气的差点就没晕过去,寂一直不动手,唐娜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对自己动手。
被寂这样子吊着,简直像钝刀子般的折磨,唐娜气不过,愤愤然的开口道:“来啊!动手呀!既然你已经决定好要如何处理我,那就给我一个痛快,别磨磨蹭蹭的,难道你是女人吗?”
寂诧异的看了一眼唐娜,似乎是没想到一个蝼蚁居然也敢这般的讽刺自己,他耸了耸肩:“不必对我使用激将法,那一套对我没用。我就欣赏看你们这些蝼蚁吓得痛哭流涕的样子,这么快就处理掉,那多没有意思啊。,我还想多欣赏一会呢!”
瑟兰将唐娜的脸护在自己怀里,挪动了一下身子试图让唐娜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。
然后瑟兰向寂投去愤怒和鄙夷的眼神,大声喊道:“你敢动一下唐娜姐姐试试,我拼了这条命不要,我也要跟你同归于尽!”
寂脸上的表情惊愕了一下,随即又灿烂的笑了起来:“你大可以试试,我都忘了上一次被人威胁是什么时候了,五十年前?五百年前?我记性不好,年代久远的事情我都及不真切了,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,那就是威胁过我的人……”
似乎是觉得很好看,寂顿了顿,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瑟兰,嘴角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:“那些威胁过我的人,没有一个还活着的……当然你也不会例外……”
安妮乍听到这话,心被高高的悬了起来,很显然这一战是他们输了,现在只能任寂宰割了。
虽然心里面很确定寂一定不会放过这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,但是由他真的说出口,那种感觉还是非常难受。
其实现在安妮还有一个选择就是——她完全可以撑寂不注意立刻转身偷溜,这种情况下,已经是几乎没有活路了,唯一的活路可能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。
可是很显然,安妮的一颗心都挂在瑟兰身上,她不可能会抛下瑟兰独立离开。
安妮没有时间去想更多了,再继续拖延下去,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拖时间罢了,他们三个人的下场和后果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