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蛋，还愣着干什么啊，还不赶快给神仙倒茶啊，人家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？”
村长见到狗蛋依然站在那里，有些焦虑不安，忍不住地斥责道，显然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儿子在教育了。
“好，好，我马上就去烧水。”
狗蛋因为太担心自己的母亲，为程阳烧水的事情都忘记了，这让他有些惶恐，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。
“不急，狗蛋，带我去看看你母亲吧，我来的目的很简单，先把正事儿办完了，你再去烧水也不急。”
程阳阻止了狗蛋去烧水的行为。
“这，这个……”
狗蛋看了看程阳，又看了看村长，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，要怎么样做，才能够最合理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，带路啊，难道要让老神仙等着吗？”
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狗蛋，心里面都替他着急，这么一个实诚的孩子，没了母亲，以后要怎么办啊。
“是，是，神仙大人，请跟我来！”
狗蛋听了村长的话，脸上带着几分兴奋，能够第一时间去治疗他的母亲，当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。
“不要这么地客气，如果你想叫我老一点，叫我师叔就行，不要老神仙老神仙地叫，这样我听不太习惯。”
显然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神仙，但是前提是自己成为神仙的情况下才行，现在他的还只是一介凡人，被人这么叫着，心里极其地别扭。
“好，师爷，请跟我来！”
连少林室那些守卫的弟子都叫师叔，他怎么敢也叫师叔，这不是明显地不尊重人家吗，所以他自动地又自降了一个辈分。
走进院子内唯一一个采光比较好的房间，刚刚进入，程阳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中药的味道。
显然，在医院里无法治疗的情况下，很多的农村人都会偏信那些老中医，说不定能够起到特殊的疗效。
中药成本比较低，而且有的时候，确实能够治疗一些疑难杂症，所以被很多的百姓所认可。
而且，使用中药，那是华夏人民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，在他们的骨子里，对中药都是偏有好感的。
通过黄昏的夕阳，程阳看到有些昏暗的房间里，有一张看起来有些破旧的，用泥土垒起来的坑。
此刻，坑上正烧着火，显然是怕母亲凉着，在狗蛋离开的这几天，肯定是村民们在帮助生火起坑。
而在坑上躺着一个老妇人，满脸都是皱纹，此刻看起来，已经毫无生机，手脚明显都出现了一些病变的尸斑。
可是，那老妇人就是提着一口气，整个人里面颤抖一下，两眼睁得大大的，仿佛是有什么心愿未了，让他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样。
程阳走进来的时候，老妇人那平躺着的身体，突然又是一个颤抖，老女人身体就像是弹射一样，在不断地抖动着。
“妈，妈，你怎么了？”
看到这一情况，狗蛋立刻冲了过去，一把握住了老妇人的手，可是，无论狗蛋怎么呼唤，都没有得到老妇人的任何回应。
老妇人只是像打摆子一样，经常会有身体的痉挛行为，喉咙之中，似乎被卡到了什么一样，想吞吞不下去，想要吐，却也吐不出来。
程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，发现这个老妇人竟然还穿着寿衣，这让程阳有些费解，他忍不住地问了一下村长。
得到的答案让他明白了，这是村里的一种迷信风俗，可能觉得给她穿上寿衣，她就是阴间的人了，可能就会咽下这口气，离开人间。
但是，这个方法显然没有奏效，要不然的话，也不用出去他来了，程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老妇人的状况，得出了一个结论，那就是老妇人肯定是心有所牵挂，那个最大的牵挂，可能就是让她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主要原因。
想到这里，他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。
“狗蛋，你跟我出来一下！”
见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再那么难受，已经回归平静，狗蛋点了点头，和村长一行人一起来到了院子里。
院子里空荡荡的，没有桌椅，程阳也不介意，在这里，地上散满了落叶，他直接来到一处落叶比较多的地方，就此盘膝坐下。
“来，这边坐。”
“师爷，我，我帮你搬凳子来坐。”
见到程阳竟然坐在地上，这让狗蛋眼中出现了慌乱，这可是对神仙的大不敬啊，人家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，如果连坐都没有，太失礼了。
“不用忙，出家人讲究随遇而安，来坐下吧，关系到你母亲的事情，不要多耽误。”
程阳阻止了狗蛋的行为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，还不快坐到老神仙的边儿上，听从安排，刚刚不准备，现在准备还有什么用？”
村长显然对于这个有些木讷的狗蛋非常地生气，准确地来说，是替他担心。
“是，是……”
狗蛋听了村长的话，非常听话地来到了程阳的面前，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，不过他并不敢太靠近程阳了，毕竟两人的身分差距太大。
他怕自己卑微的身分，会玷污了老神仙的光辉。
村长一行人，也来到了程阳的旁边，就地围着一个圈儿，就在这大树边上坐了下来，一脸恭敬地看着程阳。
显然，程阳的这种境界，恐怕都是他们难以企及的，就算是他们是农民，也不会在家里的时候，直接这么坦然地坐在地上，至少也会搬把椅子。
“狗蛋啊，是这样的，等下我会问一些问题，你一定要如实地回答，这关系到你母亲能否安息，明白吗？”
程阳一脸认真地看着狗蛋，语气中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坚定，这个时候必须提前说好，要不然，让自己分析不准确，可能就无法治疗他的母亲了。
“明白，放心吧，师爷，我一定会如实地回答。”
狗蛋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，就算是程阳不跟他说，只要是他知道的，他一定会如实地回答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！”
“对，放心吧，老神仙，我们会在旁边监督着他，他从小到大的事情，有哪样儿是我们不知道的啊，如果他敢说谎，不要你讲，我们会替你收拾他。”
几位老人虽然嘴上说得很严厉，但是其用心程阳岂能不明白，就是怕程阳出手重了，交给他们自己处理，他们心里有数。
“呵呵，既然如此，这我就放心了，那我们开始吧！”
“好！”
狗蛋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，甚至让自己的坐姿特意地端正了一点儿，以显示其慎重性。
“你妈妈对你好吗？”
“呃，这个，好，非常好！”
狗蛋显然没有料到，程阳会问这样的问题，让他愣了一下，不过，他立刻就回答了。
“那么，你对你妈妈如何，孝顺吗？”
程阳一脸认真地看着狗蛋，眼神中带着审视。
“这，这个，可能，不是很..”
“好，非常好，这个我们都可以做证，他算是最孝顺的孩子了，在村子里，如果论孝顺，他论了第二，没有人敢论第一，每天，家里的重活赃活，都是他抢着干，从来不让自己的母亲多做，而且还要为自己的母亲做饭，帮她洗脚……”
本来，狗蛋是想要回答，自己做得可能不够好，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的，可是，他的话立刻被村长抢过来接了。
他的描述，非常地细致，让程阳有些费解，天下真有这么好的儿子吗？他感觉，跟狗蛋比较起来，自己这个儿子，似乎非常地不称职啊。
本来，程阳会以为村长肯定是有所夸大的，可是其他的人也是猛地点头，这就说明，这个问题，确实是真的，要不然他们串供也是需要时间的。
“呵呵，这些小事儿，任何一个子女应该都会做的，我觉得，我其实是可以做得更好的。”
听到村长夸奖他，狗蛋的脸上，也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腼腆的微笑，显然，在他的记忆中，从来就只听到村长对他呵斥的声音。
基本没有听过村长表扬他的声音，就算是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，对于自己的儿子，永远都是那么地严厉。
而对于别人的儿子，永远都是那么地热情，村长对于狗蛋的感情，也是一样的，斥责远远多于表扬。
今天，可能是他有印象以来，村长第一次如此地夸奖他。
“好吧，下一个问题，那么你的母亲，对于你的哪些事情，是比较操心的呢，就是整天会在你的耳边念叨的事件，主要有哪些？”
程阳整理了一个自己的思绪，开始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。这个问题，村长他们也是保持了缄默。
因为他们无法第一时间为狗蛋做出回答，毕竟，他们没有时常在狗蛋的母亲身边，不知道她整天会对狗蛋念叨什么。
他们最多只能在后面做一做补充，但是现在，他们只能沉默，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多嘴，而影响了程阳的判断。
“呃，这个，容我想想！”
狗蛋的眉头微皱，似乎是在极力地回忆跟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的，回忆到深处，甚至还可以看到他眼角的泪痕。<!--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