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言推开门的时候，洛行还没有睡着，她以为是江溪砚回来了，她睁开眼睛，抬眸开向门的方向，清澈的眼睛，像是落满了星光。

“啪嗒。”一声，灯光打开，明亮的灯光将整间房间都照亮了。

洛行看着洛言推进来的人，有些愣住。

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来，一时有些摸不着底，“妈，你怎么来了。”

沈秋华朝后摆摆手，示意洛言放手，她的两只手扶在轮椅的两边，与病床隔着一段距离，“你都这样了，我还能不来吗。”

洛行垂下头，有些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，左边没有打点滴的手，有些紧张的握成拳隐藏进白色的被子里，“对不起，妈，你的腿还没有好，何况已经是这么晚了，耽误你休息了。”

“这些话就不用说了，洛行，我们是母女，你这样与我说话，是气我之前的态度吗？”沈秋华深秋的手指轻轻的点点轮椅扶手，对一直沉默的洛言吩咐。

“洛言，你去一下值班的主任医师，问问洛行的情况，若是危险期已过的话，告诉他，我们要出院，把手续办好。”

沈秋华的意思太过明显，根本不需要用心思去猜。

她来，是来带洛行回去的。

洛言抬起手腕，看了一下腕间的手表，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二十分，“妈，这个时间点，恐怕出院还有些……而且，行行也需要在医院观察一下。”

“所以，才让你去问问医生。”沈秋华催促着，“你快点去，还站在着做什么。”

洛言虽然觉得母亲做法有些激进，但到底还是不愿迕逆她，“好，我去看看。”

他想，医院总不会随着母亲的主观意愿行事。

病房一下子空下来，就剩下她们母女两人，洛行并不是不想出院，纠结着出院后回去的地方。

她讷讷的开口，“妈，我……不想回去。”

江溪砚说出去抽烟，他出去已经有了一会了，不知道怎么的，还没有回来。

沈秋华斜睨洛行一眼，自然看见她眼里焦急的神色，“不想回去？理由呢？为了他？”

沈秋华话里的“他”是谁，自然不言而喻。

母亲既然来了这里，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，洛行明白她大抵是知道车祸的大概了。

她心下焦急又无法拒绝母亲，只能暗暗的期盼着江溪砚能在下一秒钟，就出现在眼前。

“妈，我只是……”洛行咬了咬唇，咬住了想出口说的话。

只是她道行太浅，行事也从不曾有过隐藏。

“洛行，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，我会出现在这里，又会决定把你带回去？”

沈秋华浅笑的问，语气漫不经心的，少了往日里疾言厉色的感觉。

洛行摇了摇头，光光的脑袋，在白色的灯光下，似乎可以反射出光亮，明明是同一个人，却给人的感觉，有了几分不一样。

沈秋华没有给她答案。

“一会，你哥就该办好手续回来了，回家以后，你安心养伤就好。”

洛行眉眼低垂，纤长的睫毛浓密的，在眼眶下投下一片阴影，终究是忍不住开口，“妈，他还在外面，他会照顾好我，我可能……可能不能和你回去。”